姥姥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下个月，你来一趟，把妍妍和芸芸接到城里去。”</p>
“什么？” 电话那头的乔母声音陡然拔高，“接她们来城里？妈你开什么玩笑！家里哪有地方住？琳琳马上就要升初中了，我们忙都忙不过来……”</p>
“我不管你有没有地方住！” 姥姥打断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p>
“妍妍和芸芸也是你的女儿！她们到了该念书的年纪，城里的学校好！你必须给我接走！不然……不然我就带着她们去城里，亲自找你单位领导说道说道！”这话已是重话。</p>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最终，乔母不情不愿地甩下一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个月我看有没有空再说！” 便猛地挂断了电话。</p>
姥姥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半晌才放下。</p>
她转身，却看见灵芸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正静静地看着她。</p>
“姥姥，” 灵芸走过来，伸出小手，握住了姥姥因激动而微凉的手指，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们不想去。”</p>
许妍也走过来，抱住了姥姥的腿，“姥姥，我们都不想离开你。”</p>
姥姥蹲下身，将两个小外孙女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傻孩子，姥姥知道。可姥姥不能耽误你们一辈子啊……城里的学校好，将来能有出息……”</p>
灵芸将小脸埋在姥姥颈窝，嗅着老人身上令人安心的皂角香气。</p>
她不想去那个冰冷的、不属于她们的家。但她知道，姥姥的决定是为了她们好。</p>
而且……</p>
她抬起眼，望向窗外沉落的夕阳，天边被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p>
进城，或许也意味着新的开始。一个，能让她更快实现目标——赚钱，买房，给姥姥和姐姐一个真正安稳富足、再无风雨的家——的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