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接到管家的电话时,正在国外商讨项目的最终方案。
当他听到安知羊一晚上没回家的消息后,立马把剩下的工作转交给手下的人,会议执行也全部推迟。
宁灼买了最快的飞机票,上飞机前,他还专门给宁老爷子打了电话。
想起之前宁丰说的要将安知羊送去国外留学,他就怕是宁老爷子从中作祟。
可往常接得挺快的宁老爷子,这次一个电话都没接,这让宁灼心里的猜疑又多了几分。
飞了近13个小时,宁灼几乎一下飞机就立马赶往宁家大宅,片刻都没说休息停留。
赶到老宅时,进门,宁丰不在,问了管家,说老爷子找人喝茶聊天去了。
他在客厅里等了几小时,中间还派助手去查过,但都毫无讯息,只知道安知羊是在宴会上消失的,连带的同学那些都不清楚她的去向。
好不容易等到宁丰回来,宁灼立马跨步到宁丰跟前,毫不客气地问道,“知羊呢。”
宁丰还在和朋友下棋时,便听管家说宁灼来找他了,自从上次两爷孙吵完架后,宁灼就再没来主动找过他。
进门,一听又是那傻子,气也不打一处来。
“我问你,你把知羊带哪儿去了,是不是送她出国学习去了?”宁灼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宁丰眉头微皱,“那个傻子不见了?”
宁灼冷笑一声,阴冷的双眼中满是狂戾,“不是你找人接走的么,不然怎么会做得这么小心,完全没有外人看到。”
宁丰正想反驳,但转而一想,便没有急着否认。
他刚与苏家老头子下棋时,还提过宁灼与苏音的婚事。
过段时间,便是苏音父母30年结婚纪念日,他们也想到时候直接宣布两家订婚的消息,不过宁灼这边很难配合。
“如果你去参加苏音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我就告诉你那傻子的下落。”宁丰骗起人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十分淡定。
宁灼眼里的暗色加深,“我不会去的。”
“只是让你去参加个宴席而已,不然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那个傻子。”
宁丰话说得又狠又绝。
宁灼下颌线绷得紧,眼里的晦涩难以散去。
最后,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最好说话算数。”
——
安知羊醒来的时候,眼前白茫茫一片,再望向四周,空荡的房屋,像是临时布置,完全陌生。
心里的不安隐隐升起,她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刚准备开门,却没想门从外打开,齐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齐吟化着淡妆,那张精致的脸蛋经过岁月的洗刷还是刻上了几条不算明显的皱纹,不过整体看着还是很年轻。
她见安知羊已起来,吊着嗓子喊了声,“起来了就吃午饭吧,都睡了快两天了。”
安知羊不自觉后退一步,一眼警惕地望着她,“我要回家。”
齐吟乐呵一声,“回哪儿啊,这不就是你的家么。”
“不是,这里不是!”
“安知羊,给你脸你还不要了是吧。”
齐吟几步逼近,与安知羊惶恐不安的目光对上,“你说你流浪在外这些年,混成了个甜点师,也不怎么样嘛,现在把你留在安家是你的福气,你就好好享受吧。”
“我不要。”安知羊努力挺直身子,态度坚决,“我要回我原来的家,我不要跟你们在一起!”
齐吟没了性子,拖着安知羊往屋外走。
正好这时听到动静的安强赶了过来,见齐吟抓着安知羊的手腕,示意了下眼神。
齐吟翻了个白眼,丢掉安知羊的手腕,走到安强身旁抓住他的手臂撒娇,“老公,我好心让她出来吃午饭,结果她还发脾气。”
齐吟边说边对着安知羊摆脸色。
安强拉凑近低声道,“不是说了让你们这段时间对知羊好点么。”
齐吟甩开安强的手臂,抱怨,“那你自己处理吧,她说她要回家!”
安强缓步走到安知羊跟前,安知羊见此,一个劲地后退,直到腿部碰到床边。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
也不喜欢面前这些人。
安强缓和下语调,“知羊,我是爸爸啊。”
安知羊摇头不想承认,连带着眼眶渐渐沾染上星点水雾。
她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属于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就像父亲对她的态度一样,冷漠严肃,很少会用正眼看她。
安强只得耐下性子,努力装出和蔼亲切的模样,“要不然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谈其它事好吗?”
安知羊紧抿着唇,坚持说道,“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难道你不要爸爸了吗?”
“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安知羊近乎是吼出来。
安强原本伪装好的温柔假象瞬间有些崩盘,倒是旁边的齐吟见他吃瘪,笑出声来,“老公,看吧,我就说这家伙出去野惯了,现在很难养家了。”
安强沉下脸色,又恢复到安知羊记忆中熟悉的那张肃穆冷漠的脸,“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哪儿也不许去,不想吃饭的话,就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