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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摁下葫芦浮起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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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摁下葫芦浮起瓢

晚上,任为终于回到家,看到久违的吕青。

吕青瘦了,瘦了不少,任为不由自主地抱住她,抱了很久。不知为什么,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他说,“我没给你打过几次电话。”

“没事。”吕青说,“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心里很乱。”她从任为的肩旁上抬起头,把任为推开一点,凝视着任为,脸上带着微笑。

“我很想你。”吕青说,“不过,你是应该安静一下,没关系的。”

“嗯。”任为低下头。

“看起来,云球里并不是一个真的能够安静的地方。”吕青说。

“我以为是,但并不是。”任为说,“我总是那么幼稚,以为能够逃得开。”

“也不能这么说。”吕青微笑着,捧着任为的双颊,“张琦经常跟我说说你周围的情况,我觉得也许多数时候你还是挺平静的。”

“嗯,给坎提拉人治病的时候我还是挺平静的,甚至挺开心的。”任为说,“但是,不能一直过那样的生活。”

“嗯,嗯。”吕青忽然缩回双手,然后双手手指交叉握拳,两个拇指指尖碰了一下额头,碰了一下鼻尖,又碰了一下下巴,她发出清脆的笑声,“教主大人,我的祈祷礼对不对?”

“唉,别取笑我了。”任为说,也放下抱着吕青双肩的手,扭过头,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是啊,治病时还好,但又掺杂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够烦人的。”

“这次怎么回来了,我都没准备,挺突然的。”吕青说。

“哦——”任为迟疑了一下,“我觉得病治得差不多了,不想待下去了,就回来了。”他说。

“好吧,既然回来了,见到我了,就开心一点嘛!”吕青说,“我见到你,可是非常非常开心,开心死了!”她追到沙发边,又捧起任为的脸亲了一下,很使劲,发出“啵”的一声。

“我也开心,真的很开心。”任为说,他也笑了笑,看着吕青,“但是,我看你好像瘦了很多,是不是也有很多烦心事?”

“瘦是因为我想漂亮,免得变成老太婆。”吕青说,“当然了,要说烦心事,也有一些。”

“因为父亲的去世吗?”任为说,“父亲去世我很难过,我都没能最后看他一眼。”

“父亲去世。”吕青低声重复了一遍,“是啊,他不是心脏病去世的,肯定不是。”

“哦?有什么发现吗?”任为说不上吃惊,第一次通过鸡毛信通话的时候,吕青就说过她的怀疑,不过后来几次没有再提。现在看起来,她的怀疑似乎更确定了。

“没什么发现,智利警方早就结案了。心肌梗塞,没有任何调查。”吕青说,“不过我知道了一件事,通过医疗界朋友了解到的。有一种药物能够制造心肌梗塞的假象,药物本身却能够通过和血液的作用完全分解,不会在死者身体中留下任何痕迹,验尸是验不出来的。我还找宋永安局长问过,黑市中有人用这种药物制作注射枪,在药物中还掺杂了高效昏迷剂和高效愈合剂。昏迷剂能够迅速让人昏迷,愈合剂能够迅速愈合注射针孔。这两种药物和诱导心肌梗塞的药物配合正好,注射后使人立即昏迷,在昏迷中一边诱导心肌梗塞,一边愈合注射针孔。它们也一样可以和血液作用,不在死者身体中留下任何痕迹。”

“你觉得父亲就死于这种枪?”任为问。

“很大可能。”吕青说,“这几种药物都很少见。要达到效果不难,难点是不在身体中留下痕迹。又没有什么正常用途,所以都是地下生产,量很小,不好找,也很昂贵,但我觉得父亲的情况很像。”

“什么人要对父亲这样一个九十岁的老人动手,还用了这么昂贵的手段?”任为问。

“是啊,这就是问题。”吕青说,“我不知道。”她扭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

“上次好像你说,父亲住的那个屋子的主人,什么上校,也被谋杀了,也是这样吗?”任为问。

“瓦格纳上校。”吕青说,“不是这种方法,就是普通的枪杀。”

“这意味着什么呢?”任为问。

“他们出事的时间这么近,我的第一反应是一伙人干的。但是,使用的方法却又截然不同,很奇怪。”吕青说,“按说,瓦格纳上校是相对敏感的人物,更应该用复杂的方法。父亲是退休很久的老年平民,没必要这么复杂。如果是一伙人,现在这样的做法就很奇怪了。可要说是两伙人,未免太凑巧了。”

“不可能是一伙人吧?”任为说,“为什么你怀疑是一伙人?”

吕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一伙人。”她说,“还有一个人差不多同一时间被谋杀了,叫凯瑟琳,是瓦格纳上校的手下,也是阿根廷安全部门的人。”

“啊?”任为愣住了。

“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吕青说,“瓦格纳和凯瑟琳因为某种原因,比如他们的工作任务,被谋杀了。而父亲恰好发生了心肌梗塞,恰好住在瓦格纳的房子里。”

“好像……是有点太凑巧了。”任为说。

“我问过外交界的朋友,”吕青说,“他们说,那时候瓦格纳和凯瑟琳应该没有在执行什么高度敏感的任务,不像是因为任务原因出的事。当然,也许他们出于保密原因没有跟我说,或者阿根廷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外人根本不知道。但似乎不像是这样,对这件事外交界的人也都挺吃惊的。他们说现在不流行暗杀。而且,虽然阿根廷和其他国家有些海洋权益的争议,瓦格纳上校又是鹰派,可这几年局势还不错,不至于有什么理由非要干掉瓦格纳上校。阿根廷和有些国家进行了交涉,但大家都表示很冤枉。”

“其他还有什么人有可能这么干?”任为问。

吕青又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有一丝犹豫,过了半天才开口:“没有。”她说,“我想不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其实,父亲去世我也没有特别难过。我觉得父亲自己也不会难过。以前他总是说,人类活九十岁是最合适的,至少他很坚定地认为自己活九十岁是最合适的。谁知道,他真的只活了九十岁,生日才过了没有多久。”

“你还有什么其他怀疑吗?”任为问,他觉得吕青似乎还有一些怀疑,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吕青笑了笑,回答说:“没有了,就算有也是乱七八糟,说不清楚。咱们不谈这个了。”

“哦,好吧。”任为没有追问,“那明明有消息了吗?”这是他更关心的事情。

“没有。”吕青低下头,叹了口气,“没有,一点也没有。不过,她的fightingrobots——应该是她的啊?越来越活跃了,他们又进行了几次对kha和其他保守势力的袭击,还在一些地方组织大规模的街头运动。现在cryingrobots非常激烈地反对他们,骂他们是和平的叛徒。他们就骂cryingrobots是可耻的懦夫。他们双方之间吵架比别人对他们的攻击激烈得多。”

“街头运动?”任为问,脑子里出现了一片混乱的街道。

“是的,特别是在太平洋的几个群岛国家,闹得很厉害。不过明明,或者说revengegirl,没有露过面,”吕青说,“但我看他们不乐观,机器人人权?人的人权还不知道怎么弄呢!形势很复杂。”

“复杂?怎么复杂?”任为问。

“唉,这就叫作摁下葫芦浮起瓢。”吕青说,“这也是我的烦心事,卫生总署又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任为问。

“你知道,意识场的发现一公布,我们就很快公布说空体的医疗费用不会涵盖在医疗保险中,多数国家也都跟随了我们的脚步。”吕青说,“我当时想错了。总体来说,kha的暴力行动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当然,他们也分裂了,分成了温和派和极端派。温和派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和平呼吁,而极端派则变本加厉。”

“我听说张琦提了一句,温和派由于以前也参与过一些暴力行动,现在虽然转向和平,但不太敢公开露面。而极端派获得了科学背书,所以更加嚣张了。”任为说。

“为这个,刚开始的时候,我没少睡不着觉。”吕青说,抿着嘴摇了摇头。

“这不怪你。”任为说,“你只是向领导提供了一个你的个人判断,又不是你做的决策。”

“我不是怪我自己。”吕青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太可笑了。”

“可笑?什么意思?”任为问。

“我们担心政府预算,考虑社会反应,包括kha的暴力活动,所以推动意识场发现的公布。领导们曾经很犹豫,但最终还是公布了。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我们只是推动力之一。科学发现嘛,迟早总是要公布的。可事实证明,意识场的公布真是一个灾难,kha之类都不算什么事情了。”吕青说。

“灾难?为什么?”任为问。

“你注意到没有,”吕青说,“医疗保险只涵盖人,不涵盖物。”

“物?”任为有点迷惑,“这不是很正常嘛!医疗保险本来就是对人的,和物有什么关系?”

“你天天坐的汽车,查理,并没有涵盖在医疗保险中,你需要自己付钱为它买财产保险,那是财产保险。”吕青说,“对吗?”

“对呀!”任为说,“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有一天,查理的保险费用涨得很高,我是说,如果对你这个高收入者来说也显得很高,很多很多钱,让人心疼,你会怎么办?”吕青问。

“换一辆便宜的车,保险费就低了。实在不行,坐公共交通工具也可以。”任为说。

“如果压根儿没有公共交通工具,或者公共交通工具也非常昂贵呢?”吕青问。

“这——”任为想了想,“民众承担得起的公共服务设施,这是政府的责任吧?”

“在汽车这件事情上,你是这样想的。那你说,在人这件事情上,你是怎么想的呢?”吕青问。

任为想了想,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好吧——”吕青说,很无奈任为在这些方面的迟钝,“大家一直把人看作一个整体,包括人的精神和人的躯体,两者都是人的组成部分。所以无论是精神疾病还是躯体疾病,都包含在医疗保险中。但是,汽车显然不属于这个整体,是一个和人无关的物品。医疗保险既然只负责保障人,不负责保障物品,那么你只能自己去为查理购买财产保险。”

“对,然后呢?”任为还是迷惑不解。

“然后——”吕青说,“我们之前讨论过怎么定义人的问题,好像什么是活着之类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任为说,“我晕过去了。”他显得怏怏不乐。

“嗯,抱歉还得说这事。”吕青说,“现在你觉得什么是活着?”

“有意识场啊!”任为说得有气无力,“不是已经证明了嘛!你们的政策都出来了。”

“那么,你在云球待了大半年,算活着吗?”吕青问。

“我当然活着了,这不是回来了吗?”任为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吕青说,“你在云球的时候,你的空体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呢?我知道你的空体保存在脑科学所,李斯年他们肯定会尽心尽力地保存。但是假如,出了什么意外,脑科学所被烧了,被炸弹炸掉了,这不是不可能。在很多人眼里脑科学所就是罪犯,因为他们发现了意识场。很多人认为意识场根本就是脑科学所杜撰的,我猜这些人很想烧掉或者炸掉脑科学所。如果这种事发生了,你的空体被毁掉了,你还算活着吗?”

“这——我当然活着了。”任为说。

“但是你的躯体已经没有了。”吕青说,看着他,摊了摊双手。

任为说不出话来,张嘴结舌。过了半天,他才说:“那我想他们会帮我找一具空体的。”

“嗯,我也相信。”吕青说,“张琦、孙斐、李斯年不会那么没良心吧!再说,我肯定会帮你找一具空体。”说着话,她盯着任为,好像他的躯体已经是另一具空体,“不过,我们怎么生活呢?我有点受不了!”她说,脸上露出很难忍受的表情。

“生活?”任为一脸茫然。

“我不能和其他的身体做爱。”吕青说。

“我的天哪!”任为说,“我们说正事呢!”

“好吧。”吕青把脸上的无法忍受的表情努力压了下去,摇了摇头,似乎要摆脱不好的联想,“所以,”她说,“其实你的这副躯体存在不存在都不重要,你的意识场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意识场在云球里,你也是活着的。对不对?”

“对啊。”任为说。

“所以,这能推导出,你的躯体其实并不是你必需的一部分。你完全可以没有这副躯体,而使用另外一副躯体。”吕青说。

“这——”任为脑子有点混乱,“可以这么说。”

“接着想,”吕青说,“假如啊,还是假如,有一天我死了,比如车祸之类的意外,大脑死亡然后意识场也死了,但killkiller或者脑科学所又把我的大脑复活了,成了一具空体,而我在临死之前留下了遗言,想把身体留给你——我很愿意这样做——这样你下次去云球,再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把意识场迁移到我的身体里,替我再活一段时间。我泉下有知会高兴的。或者也不用等去云球回来的时候,现在就开始,今天活在我的身体里,明天活在你自己的身体里,好不好玩?”

任为说不出话来,看着吕青。

“问题是,”吕青接着说,“这时候,你的医疗保险,能不能用在我的躯体上?我自己的医疗保险还作不作数?我没有意识场了,按照我们的政策当然不作数。但现在我的身体里有你的意识场啊!你可是活着的人。”她歪着头,似乎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任为脑子里一团糨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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