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弥点头:“恩,对。”
鹦鹉小五:“没有问题吧?”
宴弥打趣道:“放心,不会将?杜修远这个人物搞砸的。”
鹦鹉小五闻言,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宴弥笑了声:“我倒是认真的。”
说着,宴弥收起了脸上的笑,对着鹦鹉小五道:“我不会把杜修远这个角色搞砸的。”
鹦鹉小五一愣,对着宴弥的眼睛,突然有点陷了进去。
宴弥向?着鹦鹉小五招了招手,“那?我们走吧。”
鹦鹉小五回神,从从沙发?上飞起,落到了宴弥的肩膀上。
宴弥看了眼朝衡,朝衡:“我跟你一起。”
宴弥轻点下头:“恩。”
两人外加一只鹦鹉出了门。
宴弥的脸上化?了一个老年的妆,是一张布满沟壑,饱经风霜的脸,满目沧桑,却又带着几分坚毅,微驼的背更像是被压下,却不断的脊梁。
当宴弥化?着这个妆出来,所有人在看到这副模样的宴弥后?,都是禁不住看直了眼。
在那?一刻,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位历经无数岁月,走过重重险阻,依旧蹒跚前行?,只为?心中那?份坚守的老人。
老年时期的杜修远。
这一刻,宴弥便?是那?老年时期的杜修远。
所有人再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点。
就连鹦鹉小五,在看到这样子的宴弥后?,都有瞬间的失神,脑海中想到的是老年时期,依旧挑着灯,专研着医道的杜修远。
曾经无数次,杜修远都对着他叹气,说着:“继往开来,继往开来……往圣绝学将?断未断,又如何开辟新的前路……”
声音越画面一起褪去,鹦鹉小五再看到的,便?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宴弥。
宴弥对角色塑造的能力太强了。
《大中医》杜修远这个角色,横跨青年中年与老年三个时期,是有一定挑战难度的。
他们并不担心宴弥饰演杜修远青年时期,他们主要?担心的,是宴弥饰演杜修远的老年时期。
因为?年轻人想要?饰演出老年的状态,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年轻人的经验与阅历摆在那?里,他们的眼神其实很难到位,演不出老年的那?种状态。
即便?是对宴弥很有信心的导演唐庆,其实多少也有点担忧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这种担忧完全是多余了。
他们突然有种感?觉,他们可以永远相信宴弥饰演的任何角色的任何时期。
“你这样看着,还真的和老年人一样了。”导演唐庆围着宴弥转了圈,啧啧了两声。
宴弥闻言,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导演唐庆看着,默默后?退了两步,对着宴弥道:“你别对我这么笑,你这么笑让我觉得我看到了我的爷爷。”
“我也不介意有你这么大的孙子。”
那?如同老年人一般沙哑的声音,从宴弥的喉咙中发?出,唐庆听着,只觉得宴弥更像他爷爷了。
导演唐庆:“白捡一个孙子你当然不介意,可我介意白给你当孙子!”
宴弥:“给我当孙子有哪里不好吗?”
导演唐庆白眼:“给比我小的人当孙子哪里好?”
宴弥想了想:“过年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发?压岁钱!”
导演唐庆:“……”
导演唐庆:“谢谢,等杀青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宴弥一笑:“你不愿意那?算了。”
“虽然我不能给你当孙子,但是你可以给我当干儿子啊!”导演唐庆戏谑道。
导演唐庆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男人总是有颗想要?当别人爸爸的心。
宴弥又是一笑,连笑声都显得沉闷,不复年轻人的清亮。
站在宴弥身边的朝衡,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越聊越离谱,不由皱了皱眉。
唐庆要?宴弥给他当干儿子,那?他又该何处?
朝衡张了张口,就想要?痛批唐庆这带头的不正风气。
“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导演吧,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宴弥用?着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饱含着殷切的希望,道:“年轻人,得脚踏实地……”
唐庆一听宴弥这副口吻就头疼了,毕竟,在家中的时候他就没有少被这样念叨,“你还真是掌握了老年时期的精髓,看来我还真的就不用?担心你这段的戏了。”
宴弥望着唐庆,目光关爱,如同望着自己的孙子一样。
唐庆做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
随后?,进入拍摄。
宴弥饰演的老年杜修远,坐在一张案几前,身周放着各种医书典籍,手里也正握着一本医书,正在誊抄着。
鹦鹉小五就站在桌边,看着杜修远一一对照着,誊抄着。
杜修远:“我这一生没有多大的本事?,唯有一身医术尚可,我只能把我平生所学留下来,希望有能后?人习之。”
杜修远如同在自言自语,又如同是在对鹦鹉小五说着话,但视频却并并没有从那?医书典籍上移开,手上仍旧是不断誊抄着。
从太阳高悬,一直到日落西山。
对着灯,杜修远誊抄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老年后?,视力已经开始不佳,所以想要?看清书上的每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力。
而且天已经入秋,气候变凉,在杜修远誊抄的过程中,还时不时伴随着咳嗽的声音。
站在桌上的鹦鹉,已经敲击了几下桌子,提醒着杜修远的时间。
但每一次,杜修远都会抚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道:“再等等,等等就去睡……”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三更。
鹦鹉小五望了望那?放在桌上的老旧手表,看着时间走到凌晨四点整的时候,再次用?自己的鸟喙,敲击了四下桌子。
杜修远握着笔的手一顿,微微侧头,看向?了那?站在桌边的鹦鹉,道:“已经四点了啊……”
说着,杜修远放下了手中的笔,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边起边说:“那?是该睡了。”
然而,杜修远的话刚刚说完,那?正起到一半的杜修远却又突然跌坐了回去,仿佛突然身体无力了般。
站在桌上的鹦鹉焦急地往前蹦跳了两步,紧紧盯着杜修远,仿佛是在为?杜修远担心一样。
杜修远自跌坐回去后?,就抚住了自己的额头,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意识清醒点,但他的脸色却无比难看,嘴唇都开始发?白。
等缓过劲来后?,杜修远放下了自己的手,对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鹦鹉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缓一缓就好了,不用?担心。”
鹦鹉只直直望着杜修远,并未移开自己的视线。
又过了会儿,杜修远再次尝试着站起,手撑在桌子上,动作十分缓慢,可刚一站直身,整个人的身体就开始摇晃,仿佛眩晕一样,下一刻,杜修远就向?着地上栽倒下去,按在医书上的手,无意识地将?医书给推落到了地上。
放在地上的医书典籍也因为?杜修远的倒下,而散乱了一地。
已经老年的杜修远,躺在这堆医书典籍中,仿佛这就是他最?终的归属。
鹦鹉落到晕倒的杜修远身边,着急地蹦跳着,还不停叫着,时不时还用?鸟喙去扯杜修远的衣服,但都无法将?他唤醒,更加无法将?杜修远从地上拉起来。
鹦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不叫了,向?外飞去。
“卡。”
宴弥从地上站起,那?鹦鹉小五又从外面飞回,落到了宴弥肩上。
宴弥和鹦鹉小五都望向?了导演唐庆,导演唐庆对着他们点下头,笑道:“恩,这条过了。”
宴弥对着鹦鹉小五一笑,然后?走了出去,到了导演唐庆的身边,看起了显示屏里的回放。
“你的演技我就不夸了,我想你也差不多听出茧子来了。”导演唐庆看着宴弥道。
“放心吧,只要?是夸我的话,我听一亿遍都听不腻。”宴弥看着导演笑道:“如果你想要?试试夸我一亿遍我会不会腻的话,我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