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吴王密令,妖后造反严查后宫,斩尽叛贼。
大太监率锦衣卫设立公堂,各宫妃子奴婢接受审讯,不得违抗。
与其说是查办,倒不如说是血洗。
“娴妃娘娘,请吧。”大太监敛眸,身座高椅,淡淡地开口。
侍卫手持白绫,一步步朝皇妃靠近。
“温公公!”女人全无平日里柔美文静,哭花整张俏脸,“温公公!求您放过妾身!”
侍女跪地求饶,额头磕出血痕,“求大太监饶过娘娘!”
“求大太监开恩!”
“娴妃娘娘,您说得是哪的话,陪皇上殉葬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您该感恩?”
大太监厉眉微挑,侍卫攥着白绫缠绕住皇妃脖颈,徒然施力,“呃——”女人瞪大双眼,咔嚓一声勒断颈骨。
“啊!”侍女见娘娘暴毙而亡,吓得倒地不起。
“挑几个面相精致的陪葬。”大太监发话,撂下茶杯。
侍卫领命,揪起瘫坐在地的侍女,扯着头发拉出大堂,匕首生生划开头皮,一手灌入水银,剥下一整张俊俏的生皮。
深居后宫的各位娘娘们早被如此阵仗惊得魂不附体,一个个腿软得站不住,被侍卫强硬地架着,目睹种种。
“呕——”裕嫔见侍女惨状,弯腰作呕。
“大太监……”她跪爬到温馫脚边,“求大太监饶过妾身一命,贱妾愿终身为奴侍奉吴王和大太监。”
大太监睥睨着她,手指敲打女人梨花带雨的脸颊,“娘娘,吴王怎能落下奸污长嫂的乱伦罪名,遭人话柄?”
他和颜悦色道,“娘娘,安心吧,您这样的美娇人香消玉殒,岂不是暴殄天物?”
裕嫔惊喜,弯起眉眼,噙着泪水的眸子簌簌落下两串泪滴。
温馫捏起裕嫔怀里的手绢,擦拭她脸颊的泪痕,女人惶恐,羞涩地垂下头,虽平日受宠不少,但皇帝已是半百老人,大太监俊美的模样令她浮想翩翩。
大太监安慰道,“既然娘娘愿意为吴王效命,近日里吴王正愁着如何犒劳上阵杀敌的将帅,那就有劳娘娘了?”
裕嫔怔住,笑容僵在脸上,“不要……”
温馫厌弃地丢下胭脂味浓郁的手帕,小公公呈上浸湿帕子伺候大太监清洗双手,听他朗声道,“裕嫔宫内无论主仆贬为贱籍充当军妓,供将士取乐。”
“不要!”裕嫔惨叫,侍卫架住她的手臂拖下去,“温馫!”
“你个阉奴!”
“你不得好死!”
大太监充耳不闻,估摸着一炷香的时辰,小祖宗该醒了。
殿内外尖叫声不绝于耳,温馫起身迈出宫门,宫女浑身赤裸地趴在草地上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啊!”
“救命!”侍卫抓住宫女扔在石案上,“啊啊!”
锦衣卫手握雁翎刀,面无表情的盯着侍卫奸淫宫女。
温馫径直离开,“不留活口。”
“是。”锦衣卫领命,“恭送督公。”
锦衣卫指挥使巡视周遭,操起大刀,捅穿□□的侍卫,刀尖没入身下宫女的胸膛。
宫闱内刀光剑影,血花四溅,数百具尸首残缺不全。
一双手掌扒着房檐,虞离好不容易翻过高墙,纵身一跃而起,迎面撞向人群。
“啊——”奴婢惊慌,跪在地上拾起木案。
虞离紧闭双眼,迟钝良久后,没有感到想象中摔得头昏目眩,身体稳稳当当倒进软软的人肉垫子里。
温馫揽起他的膝窝,将人发横抱在怀中,长袍飘拂,疾步迈入殿门,似笑非笑地问道,“去哪?”
虞离埋在温馫怀里根本不用抬头,如此熟悉的气息,除了他还能有谁,暗骂道倒霉,倒霉……
“憋得无聊,出去逛逛!”
声音闷闷的从胸口传来,温馫听他理直气壮地开口,震得心尖酥酥麻麻的痒。
温馫瞅着虞离像鸵鸟窝着脑袋,莞尔一笑,“近日宫里不太平,您还是再等等?”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虞离咬牙,可人在屋檐下,他打又打不过,“放我下来!”
“否则呢?”大太监坐在太师椅上,任由虞离跨坐在他腿上。
“温馫,你不要欺人太甚!”虞离恼怒,逼视着大太监,对峙许久后,反而急中生智。
虞离勾起嘴角,挑着美人的下颌叫嚣道,“爷现在虽然不是太子,可你我之间,到底谁才是主子?”
大太监放声大笑,当真松开手臂,“您是主子。”
如若并非真爱,换做他人敢对大太监这般无礼,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骄纵蛮横,目中无人,任性妄为……温馫都疼到心坎里,只允许他一人。
虞离冷哼,心里骂大太监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小人,转而跳到地上,“温馫,你知道,我是待不住的。”
“你现在和杀了我有何区别?”
“我倒真想剧毒发作,一了百了!”
“虞离……”大太监沉声,得意忘形恐怕形容他再合适不过,“适可而止。”
“罢了。”虞离坐回塌上唉声叹气,说也奇怪,自从昨晚温馫教自己做的羞耻事,虞离现在见他非但心里不疼,反而觉得痒痒的。
他喉咙发紧,心里直打鼓,不打算让温馫发现。
虞离正值青春躁动,重情欲的时期,只是想想温馫的手掌抚在过的肌肤,身体便开始发热发烫,喉咙干燥吞咽口水他就有了感觉,大太监最了解他身上的每一寸。
他最爱温馫这样触碰自己,无尽的温柔,可如今……虞离小心地偷窥大太监,温馫开口:“进来,伺候主子更衣。”
虞离反问:“什么?”
“带您出去。”温馫无奈,“爷,我真虐待您?”
虞离听见能出去眼睛直冒光,这样自己就有机会逃,心想要囚禁我的还不是你?
反正你就得受着!
喧闹的街道上,花楼老板媚态十足的招揽着生意,“这位爷留步,咱们楼里的姑娘,哥儿个顶个的标致,您来瞧瞧!”
车辕马蹄声响起,虞离撩起车帘,不同以往出宫的兴奋,他心事重重地盯着街巷,心里盘算自己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
恐怕难如登天,且不说跟着大太监形影不离的暗卫,马车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他就这么怕自己逃吗?
“不是防您。”大太监怎会猜不中他这点儿小心思攥住他的手掌,指尖冰凉,虞离紧张得掌心挂着细汗,温馫明知故问道,“有心事?”
“没有,这是去哪?”虞离抽出手掌,根本不去看温馫的眼睛。
“您一会儿就知晓了。”
大太监随性闭目养神,待马车停下后,率先离开。
乔装打扮的侍卫撩开车帘,“爷,您请。”
虞离踩着小公公的背走下马车,瞧见花楼老板朝温馫献媚,温馫常来这种地方?
虞离站住脚,刚想转身被侍卫阻拦,“爷,请回。”
他瞪了一眼侍卫,气势汹汹地过去,温馫拉住他的手腕,“爷,这么心急?”
“呵,”虞离冷笑,明嘲暗讽道,“贱奴就是贱奴,即便身居高位又能怎样,喜欢逛这下九流的地方,一个妓子也能近身,狗改不了吃屎。”
温馫不怒,从容道,“您这样气急败坏,会让我怀疑您是在吃醋吗?”
“你!”虞离挣扎开钳制自己的手腕,温馫浅笑,“陪您玩玩不好吗,当真要扫兴?”
温馫领着他走进酒楼,虞离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张望嫖客和娼妇的互动,又觉不妥收回目光,温馫对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与大堂的包罗万象不同,厢房内正是莺歌燕舞,一派祥和。舞妓簇拥锦球起舞舒展着匀称修长身段,各个面容姣好神态可人。
大太监现身,早早等候的诸位纷纷投去目光,见到眉宇英气,相貌非凡的前太子乖顺地跟在大太监身旁,众人倒吸口冷气,就连虞离自己也呆愣在原地。
虞晓开口率先打破僵局,搂着怀中的女人温润地问,“怎么傻了,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
妓子羞臊地垂下头,“您又取笑奴家。”
温馫不动声色地拉着他坐在主位,虞离浑身僵硬,死死地垂着头。
“大太监,这位是?”显然也有新上任的官员不知虞离的身份,见他与大太监如此亲近忍不住巴结道。
“哈哈,是啊,大太监能否引荐?”
虞离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道:“赵太师,您不认识本王?”
太子太师尴尬一笑,攥着酒杯,摇头不语。
“不会是新来的小公公吧?”
虞离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不可置信地望过去,虞岐眼神邪肆地盯着自己,明目张胆地嘲讽。
“你!”虞离明明见到他抱有一丝惊喜此时已经消失殆尽,虞歧还活着,这很好,可他竟然也这般羞辱自己?
“老十。”虞晓开口,似嗔怪又似调笑。
虞离看向七哥,眼神环视一圈,在座诸位有他的老师,兄弟,当朝大臣,可无一例外对自己像是看待陌生人。
自己曾是他们未来的君主!
虞离怒不可遏,他看清局面自己到底的罪过多少人,让他们在自己落难时,落井下石地说着风凉话?
这群人默认他被软禁的事实,竟无一人想要解救自己?
虞离像是被当猴戏耍,愤怒地想要掀翻酒桌。
温馫及时按住他的手掌,一双深不可测地眸子凝着虞离,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低着头,额前的发丝挡住他阴狠的脸色,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陷入死寂。
忽然楼下传来躁动,虞离回过神,心脏钝痛,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呕吐,用力地甩开温馫的手掌,冲到楼台透气。
虞离震惊于眼前此景,吵杂拥挤的大堂不知怎么被清理的干净,艳丽的红绸围搭了个台子,鲜花簇拥之间,烛光灯火之下竟是一双赤裸的玉人纠缠在一起。
年轻的小倌被客人压在身下,两层高的地方清晰的听见两人吐出的污言秽语,显然围观的众人兴致正浓搂着怀里的娼妇纷纷不安分起来。
虞离攥着木栏的手掌不断收紧鼓噪起青筋,背对众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怎么?”温馫不知何时靠近他,手臂扣住虞离的腰身,“有何想法?”
温馫扣着虞离的腰,伸出手指向爬着楼梯上的奴,男子身形瘦弱,发丝凌乱地披散着仍无法遮挡侧脸丑陋的疤痕,龟奴手握长鞭挥在他单薄的背上。温馫贴在虞离耳边开口,淡淡地开口:“虞离,你可知自己逃跑若是落到他人手里是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