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凉飕飕地扫了对方一眼,挥挥袖子扬长而去。
算了,先把自己眼下的事解决,再探探这人的底细,有必要就把他清理掉。
这一眼没有带上任何攻击之力,铁老头却像是遭到重锤一般,连退了两步,嘴唇蠕动了几下,漫出血来。
这时门紧跟着打开,龙小白探出个脑袋,朝他招了招手。
铁老头擦干净嘴角的血,理了理仪容才踏进屋,面色苍白地问:“少爷,刚刚那位到底是?”
说这句话时,他的背后还挂着一层冷汗,刚才那个俊美绝伦的青年目光扫过来时,他竟然有种如坠地狱绝渊的错觉,霎时间全身冰凉。
“他的身份你别打听,不是你该知道的。”龙小白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
“是。”
“对了。”龙小白又问,“刚才刺杀我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我们调取了路边的监控,但是监控都被他提前破坏了,现在还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这样……”龙小白托着腮思考了下,给出一个聪明的猜测,“他是直接冲我来的,可以查查我最近得罪的人,应该会有线索。”
“这……怕是不行。”
“为什么?”龙小白不解。
“咳咳,工作量可能会比较大。”铁老头擦了擦汗,委婉地道。
“大吗?”龙小白一脸无辜。
铁老头狂点头。
龙小白面色冷下去,突然狠狠挥手,“不管了,再大也给我查!”
“那家伙竟敢偷袭我,还伤到了……”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我爹”两个字吞了回去,“总之绝对不能放过,把所有人手都派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龙小白一声令下,白龙会倾巢而出,开始没头苍蝇一样搜寻偷袭者下落。而龙星野到了安排给自己的房间里却没有睡下。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书,表情陷入沉思。
他早就怀疑过这本书不一般,可现在看来,这本书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神秘一点。
书里呈现的不是往事,而是尚未发生的未来,而他眼睁睁地看着龙小白还有其他人就像拿好了剧本的演员一样,站在舞台上把剧情一丝不苟地演绎完成。
要不是确信一切发展都符合自然情理,他几乎要怀疑在场的人全都被某种力量给操纵了。
是命运规则的干预?
还是说是种预言?
不,哪种都说不通。
修真本来就是同天命对抗的过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操纵命运规则的困难,即使是微小的逆天改命,都可能要付出生死为代价,更何况是将如此之多的人放入棋盘。
而能够预言未来的道器放眼整个九天三界都极为罕见,向来是修行者人人争夺的至宝,就算是天命司的那座的举世无双的知命钟也只能碰撞出未来的零星片段。
像这样能够细致描绘出一个人半生经历的法宝,根本闻所未闻……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见识有限,可身为魔道之尊的自己已经可以算是站在整个天界最顶峰的人物之一了,超出他认知的东西……会是什么?
而且比起这本书本身,还有另一件让他更介意的事。
那个出现在拍卖会场的偷袭者……
龙星野手撑起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口泛起种异样的感觉。
顶着那样的一张脸,实在让人没法无视。
“会和你有关吗?”他轻声道,不知是在向谁发问。
五指不自觉地攥紧,松开时掌心已经渗出了血。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擦干净,神情变得有些阴郁。
看来有必要去找那个小子好好聊一聊了。
此时的凌风默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恐怖的大魔头惦记在心。
在白龙会倾巢出动展开搜捕时,他穿过森林公园,还回去学校上了个晚自习。
末法时代的地球,修炼者们大多过着和普通人别无二致的生活。十八岁的凌风默,遵纪守法,好好完成义务教育,理所当然他的主业就是……读书。
黑沉的大剑被他用黑布缠好,塞进一个巨大的乐器袋里,斜靠着放在课椅后,桌腿边歪着一个书包,里面扔着换下来的带血的衣服。
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题,可台下的人却有点心不在焉,坐在隔壁的同学注意到他的走神,小心翼翼递过来一本笔记,接着又满脸通红地扭开脸。
凌风默礼貌地道了个谢,对方低叫一声把脸埋进了课本里。他望了莫名其妙的同桌一眼,接着收回目光,又看向自己面前被蹂.躏了一晚上的草稿纸,上面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张刚刚见过的面孔。
把稿纸揉成一团,刚想扔掉,犹豫了一下,又摊平叠好小心收进衣兜。教室里老师的声音变大了,没有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奇怪,书里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明明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刚刚见过的那个人,总觉得……
十分在意。
在他的胳膊下面压着一本书,材质非金非玉,如果龙星野在场的话,会发现书的外观和自己手上的那本赫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