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p>
芷溪猛地回头，只见李相夷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正静静地看着她。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件流光溢彩、轻薄如烟的仙衣！此刻，那仙衣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只是柔顺地垂落着，光华内敛</p>
<span>芷溪</span>相夷？你……</p>
芷溪的心猛地一沉，某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p>
李相夷却没有立刻回答，他一步步走近，目光如同深潭，牢牢锁住她，开始一字一句地剖白，那声音里压抑着长达十个月的煎熬与风暴</p>
<span>李相夷</span>从知道你离开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p>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p>
<span>李相夷</span>我对自己说，她就是回去办点事，像上次一样，很快，很快就会回来</p>
<span>李相夷</span>第一个月，我处理完塞北的事，日夜兼程赶回，怕你回来找不到我</p>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p>
<span>李相夷</span>四顾门一切如旧，唯独没有你</p>
<span>李相夷</span>第二个月，我开始想，你是不是觉得人间无趣，回你的天上去了？或者……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p>
他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p>
<span>李相夷</span>第三个月，第四个月……我派人寻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京城，甚至又去了一趟我们初遇的水潭，杳无音信</p>
他的声音渐渐染上了一丝压抑的嘶哑</p>
<span>李相夷</span>那时我想，也许你就是九天之上的风筝，我这根凡间的线，太短，太脆弱，终究是留不住你</p>
他走到她面前，近得能看清她眼中自己的倒影，那目光锐利得像要剖开她的心</p>
<span>李相夷</span>可我又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太纵着你了？让你觉得我李相夷，是可以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将近一年！芷溪，人间十个月，三百个日夜！你是想晾一晾我，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还是说……天上，或者人间，有什么更让你惦记的人、更让你乐不思蜀的事？</p>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醋意和一种被抛弃的愤怒</p>
他举起手中的仙衣，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眼中翻涌着爱恨交织的极端情绪，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p>
近在咫尺，芷溪没有施法拿回仙衣，她不想伤害到他，可是……</p>
<span>李相夷</span>现在好了</p>
他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带着近乎残忍的温柔和决绝</p>
<span>李相夷</span>仙衣在我这里……你以后……也不用再想着走了</p>
<span>李相夷</span>早该如此的</p>
他低声说，像是说服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p>
<span>李相夷</span>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再离开，天上人间，你都只能在我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