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知向前俯身，一只手搭在顾言沉肩膀上，另一只手去搂他脖子。
顾言沉左手从她膝盖弯下绕过，右手稳稳托住她后背，将人从上面小心地抱了下来。
走了几步，顾言沉把她放下，迎面蹲了下去。
“脚，抬一下。”
温祈知扶着他穿上鞋子，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
“路过。”顾言沉指尖飞快打了个蝴蝶结，起身站好，“没想到刚好看见某人把鞋踢飞。”
温祈知啧一声，“这么丢脸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
“可以，希望你下次别再做让自己无语的事。”顾言沉说完，弯下腰和她齐平对视，“顺便过来说一声，今晚家里没人，晚饭在外面吃，还有裴临则，放学记得等我，后门。”
温祈知瞥到一抹鹅黄色，抬手把他脑袋上的落花捻走，虚虚握在掌心，“你今天又不上晚自习？”
“不上。”顾言沉身体站直，“以后也不上。”
温祈知认真地看他，好一会，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小声地说：“小言哥哥，你头低一点。”
顾言沉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没问，照着说的做。
头刚低下去，视野一暗，眼前的人踮起脚尖。
温祈知双手捧住他的脑袋，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紧密无间的相抵。
一声“怎么了”像来不及品味的糖不小心咽下，卡在喉咙，顾言沉呼吸狠狠一颤，整个人就是一怔。
距离挨太近，彼此浅浅的气息在空中交织缠绕。
温祈知很快退开，又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一脸不解。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糊涂话。”
“——我听芳阿姨说，你上个学期晚自习一次假没请过。怎么马上高考了，反倒开始不上晚自习了？”
顾言沉没说话，只是看她。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复，温祈知刚想问，对面的人率先移开了视线。
“因为够厉害，上不上晚自习对我来说都一样，这个理由行么？”
温祈知“哇”的一声，由衷点评，“哥，您脸皮可真厚。”
顾言沉弯唇，“过奖。”
温祈知：“……”
这时，另一栋图书馆走出来一个男生。
他先往前方看一眼，树下没有人，又扭头往这边看。
“阿言，不是让你在树下等吗？怎么跑那边去了。”
裴临则声音一顿，看清楚被遮挡一半的人后，音量瞬间提了几个度
“祈知妹妹，你也在啊。”
温祈知探出头脑袋，朝他挥了挥手，喊的那叫一个礼貌又疏离。
“裴学长好啊。”
裴临则：“……”
顾言沉低头说了句什么，只见温祈知乖巧点了头，又拍了拍她脑袋，转身朝裴临则这边走。
想和温祈知说话的裴临则才走一半，被顾言沉一把抓住手臂，强行拖走。
“唉？我还没和祈知妹妹说话呢。”
顾大少爷突发耳聋恶疾，当做没听见，拖人的那只手始终没松，直到温祈知的身影彻底看不到。
裴临则：“……”
“行了，人影都看不见了，该松开了吧。”裴临则幽怨地别他一眼。
顾大少爷听力恢复正常，毫不犹豫松了手。
裴临则瞬间被逗乐，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挑眉问道：“你刚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顾言沉说，“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