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晨光初透，永宁殿的庭院里笼着一层薄雾。</p>
韶华独坐廊下，案上摆着一盘未竟的棋局，黑子与白子交错，棋势胶着，正是昨日涂山璟离去前未下完的一局。</p>
她指尖拈起一枚白子，轻轻悬在半空，目光却凝在棋盘之外，仿佛透过这纵横十九道，望见了更远的地方。</p>
阿婼、玟小六与玱玹三人踏入庭院时，正见她这般模样。</p>
玱玹斜倚着廊柱，目光落在韶华身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p>
<span>西炎玱玹</span>“涂山璟走了，是不是很难过？”</p>
韶华指尖微顿，白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搅乱了原本的局势。</p>
她抬眸，神色淡然。</p>
<span>西炎韶华</span>“还好吧。”</p>
阿婼挨着她坐下，面露诧异。</p>
<i>皓翎婼</i>“我还以为姐姐很喜欢涂山璟的陪伴。”</p>
韶华垂眸，盯着棋盘上凌乱的棋子，忽然轻笑一声。</p>
<span>西炎韶华</span>“我是很喜欢他的陪伴。”</p>
<span>西炎韶华</span>“可我更知道，这世上谁都不能陪谁一辈子。”</p>
<span>西炎韶华</span>“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p>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p>
玟小六抿唇，欲言又止；阿婼眼底闪过一丝哀恸，却不知如何开口；玱玹唇角笑意淡去。</p>
韶华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拨弄着棋子，发出细微的碰撞声。</p>
<span>西炎韶华</span>“没想到我是这么冷酷的人吧？”</p>
阿婼拉过韶华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一丝安慰。</p>
玱玹走到棋盘旁坐下，随手拈起一枚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中央，将原本凌乱的局势搅得更乱。</p>
他抬眼，目光扫过三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p>
<span>西炎玱玹</span>“这不叫冷酷，这叫理智。”</p>
<span>西炎玱玹</span>“我们都是经历过太多离别的人。”</p>
<span>西炎玱玹</span>“撕心裂肺的痛受过太多次。”</p>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p>
<span>西炎玱玹</span>“它只是不想再痛了，学会了自我保护。”</p>
韶华闻言，忽然笑了。</p>
那笑意极淡，却像是从心底深处渗出来的一般，带着几分释然，又藏着几分苦涩。</p>
<span>西炎韶华</span>“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p>
<span>西炎韶华</span>“拥有时，不管再欢喜，都好似一边欢喜。”</p>
<span>西炎韶华</span>“一边有另一个自己在内心不停地提醒着自己。”</p>
<span>西炎韶华</span>“一切终将失去。”</p>
<span>西炎韶华</span>“因为这份清醒，纵使欢喜也带着隐隐的伤感。”</p>
<span>西炎韶华</span>“等到真失去时。”</p>
<span>西炎韶华</span>“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纵使难过也会平静地接受。”</p>
阿婼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理解，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几分释怀，几分无奈，</p>
<i>皓翎婼</i>“喜乐不尽兴，悲忧不尽情。”</p>
玱玹赞同点头，忽的抬眸，看向一直沉默的玟小六，</p>
<span>西炎玱玹</span>“怎么不说话？你今日，似乎格外安静。”</p>
玟小六闻言，指尖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p>
<span>玟小六</span>“其实那件事……我、我一直心存疑虑。”</p>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p>
韶华与阿婼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玱玹则微微眯起眼，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p>
<span>西炎玱玹</span>“什么事？你但说无妨。”</p>
玟小六深吸一口气，眼神悲戚，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p>
<span>玟小六</span>“不止是那两个宫女……九尾狐妖囚禁我的时候。”</p>
<span>玟小六</span>“也说我和阿璃不是父王的女儿。”</p>
<span>玟小六</span>“是……是恶魔赤宸的野种。”</p>
<span>西炎玱玹</span>“一派胡言！”</p>
玱玹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棋盒，黑白棋子哗啦啦滚落一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p>
可庭院内四人皆如未觉，空气凝滞如冰，唯有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似在低泣。</p>
玟小六神情木然，眼神凄楚得像被抽走了魂魄。</p>
<span>玟小六</span>“九尾狐妖说娘和赤宸早有私情，欺瞒了父王和天下人…”</p>
<span>玟小六</span>“…如果父王知道真相。”</p>
<span>玟小六</span>“肯定会除掉我和阿璃这两个孽种……”</p>
韶华忽然起身，蹲下身握住玟小六的手，</p>
<span>西炎韶华</span>“你连九尾狐妖的话都相信？”</p>
<span>西炎韶华</span>“赤宸可是被姑姑亲手杀死的。”</p>
<span>西炎韶华</span>“况且，姑父是多聪明的人？”</p>
<span>西炎韶华</span>“难道会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他的女儿？ ”</p>
<span>西炎韶华</span>“你扪心自问， 姑父对你如何？”</p>
玟小六指尖一颤，忽然抬头望向她，声音沙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