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先帝为什么非要封张贵妃为太后吗？”赵曜停顿了一下，转而反问道。</p>
摇曳的烛光，在赵曜的侧脸上投下半边阴影，显得他整个人越发得高深莫测。</p>
离朱略一思索后，“你的意思是爹爹是想通过立娘为太后的方式来制衡娘娘。”</p>
离朱口中的“娘娘”就是先帝的皇后曹丹姝，也就是现在的曹太后。</p>
“离朱果然聪慧！”赵曜赞道。</p>
在私底下，离朱从来不会称呼他为赵曜或者太子，同样，赵曜也不会叫离朱为姐姐。</p>
他们不是姐弟，而是比血缘亲人更亲密的同伴。</p>
离朱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说爹爹为什么怎么防着娘娘呢？”</p>
在离朱看来，曹丹姝是一个称职的皇后，她贤良淑德，明白体下。连离朱这个亲生女儿都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张贵妃在为人处事上胜过曹皇后。</p>
可不知道为什么，赵祯就是不喜欢曹丹姝，偏偏对张妼晗宠爱有加。</p>
离朱有的时候，都有点可怜曹丹姝了。</p>
赵曜：“很简单，先帝在正式掌握朝堂之前，一直活在章献皇后的阴影下。对于他来说，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让他的儿子和他经历一样的事情。”</p>
“而曹太后偏偏又是个极为聪慧敏锐的人，她和章献皇后一样，是一个能看透朝堂局势的女人。同时，她还比章献皇后，拥有更加高贵的出身。”</p>
“这也就导致先帝一直在忌惮曹太后。直到临死之前，他也放不下自己的戒心。”</p>
离朱：“可章献皇后和娘娘并不一样，娘娘她……她很喜欢爹爹。爹爹难道就看不出娘娘对他的爱慕之情吗？”</p>
“爱慕之情……”赵曜冷笑了一声，“昔日章献皇后也是养育了先帝多年，他们之间就没有半分的母子之情吗？可为什么在先帝眼里，教导他多年的章献皇后依然比不上，从出生后就没见过几面的生母。”</p>
“难道是先帝格外地有孝心？”赵曜反问道。</p>
没等离朱回答，赵曜就解释道：“那是因为章献皇后在先帝成年之后，依然不肯放权，把持着原本属于皇帝的权力。”</p>
“对皇帝来说，权力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可以分享的东西。他对生母的愧疚，其实也在变相地表达自己对章献皇后的不满而已。”</p>
“先帝与章献皇后之间的母子之情，都没能消除他对往事的介怀。曹太后，那区区的爱慕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