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闹的人群不知何时静了，许多人抬头望着屋顶，看清是李相夷时，有人忍不住低呼，却没人敢大声喧哗，只悄悄停下脚步，连过往的车马都慢了下来。</p>
万人空巷，大抵便是如此。</p>
李相夷却似未闻，抬手解了腰间的红绸带——那是方才从酒肆屋檐下随手扯的，此刻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忽然缠上少师剑的剑鞘。</p>
剑刃出鞘的瞬间，寒光映着红绸与灯火，竟生出几分艳色。</p>
他没说什么，只足尖点着青瓦，身形旋动起来——少师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尖挑过垂落的红绸，带起一片翻飞的艳色，剑风裹着桂花香气，与红绸缠绕着，竟比灯市的花灯还要夺目。</p>
他的剑舞没有半分杀意，只有少年人打赢胜仗后的肆意与张扬，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意气风发，红绸在他剑尖流转，像要跟着剑光一起飞起来。</p>
王权清的裙摆被星云子蹭了蹭，她没反应，只望着屋顶上那个红白相间的身影，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土而出，带着比酒更烈的暖意，比红绸更艳的色彩。</p>
原来这就是心动。</p>
星云子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孔雀开屏。</p>
李相夷足尖点着瓦片，身形骤然跃起，少师剑“铮”地出鞘，剑光在灯笼光里划开一道冷弧，红绸却如活物般，随着剑势翻飞缠绕。</p>
李相夷的剑很快，却不凌厉，红绸在他腕间流转，时而如晚霞漫卷，时而如烈火燎原，少师剑的寒光藏在红绸后，只偶尔露出来，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明亮。</p>
他踩着屋顶的瓦片，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红绸掠过灯笼时，带起细碎的光，落在他红白劲装上，像落了场星火。</p>
“醉如狂”三十六剑，李相夷的剑和他一样张扬又肆意。</p>
王权清站在屋顶边缘，看着他的身影。</p>
少年的动作舒展又张扬，红绸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连风都跟着他的剑势转。</p>
街上的喧闹渐渐弱了，所有人都仰着头，看那个曾一剑挑了血域天魔的少年，在扬州的夜色里，用一把剑、一段红绸，舞出了满街的惊艳。</p>
不知过了多久，李相夷收剑旋身，红绸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弧，轻轻落在他臂弯里。他站在屋顶最高处，迎着满街的目光，忽然朝王权清的方向弯了弯眼，笑得像个得了逞的孩子。</p>
“好看吗？”他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酒气和少年人的热烈。</p>
王权清望着他，忽然想起灯市那晚，他说，我想和你说话。</p>
那时的少年还带着几分羞涩，如今却能在万人瞩目下，为她舞一场剑。她点头，声音轻却清晰：“好看。”</p>
街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有人喊着“李相夷”的名字，有人举着酒壶朝屋顶敬酒。李相夷却没理会，翻身跃回她身边，把缠着红绸的少师剑递给她：“送你。”</p>
红绸还带着他的体温，王权清指尖碰上去，心里忽然暖得发烫。她抬头，看见少年眼里映着满街灯火，比任何时候都亮。</p>
“躲了半个月江湖邀约，就是为了给我舞剑？”她故意逗他。</p>
李相夷耳尖微红，却没否认，只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灯市看见你的时候，就想给你舞剑了。如今赢了天魔，总算有底气了。”</p>
他想让整个江湖都知道，天下第一的李相夷给心上人舞剑，一切都是那么盛大。</p>
人尽皆知，李相夷有心上人，王权清这个名字和李相夷纠缠在一起，中间再搁不下第三人。</p>
王权清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p>
夜色渐深，扬州的灯火映着两人的身影，屋顶下的人还在欢呼，屋顶上的酒却暖了人心。</p>
王权清握着那柄缠了红绸的少师剑，忽然觉得，比起“天下第一”的名号，此刻少年眼里的光，才是这江湖里最耀眼的风景。</p>
她知道他的小心思，她纵容了。</p>
星云子在被遗忘的角落，“喵呜”一声，该死的恋爱氛围，虽然她磕cp，但是她是猫，不想吃狗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