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闹钟在黑暗里轻轻震动时，林叙安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他没开台灯，借着窗外雪光摸过手机，屏幕上停着半小时前顾沉舟发来的消息：“我在你家小区东门，戴了黑色围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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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划过屏幕，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没敢穿拖鞋，光脚踩在地毯上翻找厚外套。衣柜门轴轻微的“吱呀”声让他顿了顿，侧耳听了听隔壁父母房间的动静——没声响，才松了口气，飞快套上顾沉舟那件黑色西装外套，又抓了顶灰色针织帽扣在头上，把长发全塞进帽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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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落在他骨节突出的手腕上。他缩了缩脖子，把外套领口拉高，快步朝小区东门走。雪还在下，细碎的雪沫子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却让他心跳得越来越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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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就看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顾沉舟站在路灯下，黑色围巾绕了两圈，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攥着两个热乎的烤红薯，包装袋上还冒着白气。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抬眼，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瞬间亮了些，朝林叙安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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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顾沉舟把一个烤红薯塞进他手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两人都顿了顿，又飞快移开。林叙安握着滚烫的红薯，暖意顺着掌心漫到心口，连带着刚才走夜路的紧张都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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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低头咬了口红薯，甜糯的热气裹着焦香，在喉咙里化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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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聊天，你说爷爷以前总给你烤。”顾沉舟声音很轻，落在雪夜里格外清晰。他没吃自己手里的红薯，只是看着林叙安，眼神落在他沾了雪沫的帽檐上，伸手替他拂掉了那点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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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安的脸颊突然发烫，连忙别开眼，看着脚下的雪路。两人并肩往前走，没人说话，只有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还有烤红薯的甜香在空气里飘着。顾沉舟走得很慢，刻意放慢了步频，刚好跟林叙安的小碎步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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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敢这么晚出来？”走了一段，林叙安先开了口，咬着红薯问，“你家人不说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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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睡了。”顾沉舟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进雪堆里，没了踪影，“我房间在二楼，翻窗户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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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安愣了愣，抬头看他：“翻窗户？很危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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