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北京夜晚,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凉意。</p>
于朦胧被像丢垃圾一样抛弃在某个陌生小区冰冷的绿化带里。</p>
他仰面躺着,视线模糊地投向那片被染成暗红色的、看不到星星的天空。</p>
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胸腔和腹部的剧痛,带起喉咙里一股股腥甜的铁锈味。</p>
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裤腿和腰间的衣物,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而下半身,从腰部以下,仿佛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一种沉重而陌生的钝痛,以及彻底的、令人恐慌的麻木。</p>
周围死一般寂静</p>
偌大的小区,幢幢楼影如同沉默的巨人,只有极少数窗户还零星亮着灯</p>
偶尔有几声有气无力的蝉鸣从远处的树上传来,更远处似乎隐约有家犬的吠叫,但这一切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而模糊,丝毫惊动不了这深夜的沉眠。</p>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特意往漆黑一片的绿化带里多看一眼,更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正躺着一个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的人。</p>
彻底的孤独和冰冷的绝望,如同这秋夜的寒露,一点点渗透进他涣散的意识里。</p>
与此同时,宋离正被步枪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力量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在陌生的街道上。</p>
步枪不再是往常那种兴奋的奔跑,它的每一次拽动都充满了明确的目的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牵引绳绷得笔直,勒得宋离手掌生疼。</p>
她几乎是被动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肺部因为剧烈的奔跑而火辣辣的,小腿肌肉酸痛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