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自己赚到的钱,赵繁或许还会激动一点,但这些钱是国家的,还是赚来用于访问团开支的。
别说赵繁这样辅助的翻译,即便是出力的摊主,都只能拿到国内的固定工资,实在没什么好激动的。
当然了,面对激动的领导,赵繁还是得表现出附和的状态,而且他也必须这么做,因为过于淡定可能会显得有些异类。
毕竟当下国内非常贫困,能为国家赚外汇,本就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
真激动和假激动还是很容易分辨的,赵繁也没装模作样,而是直接断定道:“商品都是限定的,除了糖画的摊子增加了摆摊时间,我猜测销售额应该在50万里拉左右?”
冯向阳震惊地看着赵繁:“你怎么知道?”
赵繁笑了一下,分析道:“糖画的平均价格是400里拉左右,糖葫芦是200里拉,脸谱是300里拉,平均下来不就是300里拉,每个摊子限额500份,糖画多卖了一点,不过是加减乘除的计算而已。”
这番分析让冯向阳无言以对,但他的激动之情却丝毫未减。
可以说这个时期,国内能赚到外汇的手段非常匮乏,比较稳定的就是粮食出口和兑换业务。
进入灾害阶段之后,粮食出口就停了,兑换业务的那点外汇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这50万里拉兑换成美元虽然只有800,但7天下来勉强也够支应他们团的开支了。
这还不是让冯向阳最激动的地方,他神神秘秘地对赵繁说道:“昨天咖啡摊子上来了几个人,对我们的咖啡豆非常感兴趣,前提是需要特殊的包装,还要长期稳定的供货,我觉得你的那个方案非常有可行性。”
他直接站起来走来走去,和赵繁讲了那几个人的情况,他们在意大利有商店的,而且不止一家。
如果华夏在欧洲的几个国家都能找到这样的销售商,完全可以从巴西把咖啡豆运到国内,进行二次加工和分装。
那国家的外汇来源就不只是兑换,而且他还发散思维,觉得以后也可以开设很多类似这样的加工厂,创汇的同时也增加工作岗位。
赵繁虽然不想得罪自己的领导,但冯向阳明显非常上头,这个方案又是他提的,
稍微想了,他决定给对方泼一盆冷水,要不然费劲巴力半天,最后计划黄了,责任肯定得扣在自己头上。
赵繁委婉地说道:“团长,不管这些商人怎么对我们的咖啡豆感兴趣,最后还是要汇总到意大利的外交部,两国可还没有建交,而且我们和美国的关系挺紧张的。”
前段时间苏大哥派人去美国访问,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两个死对头竟然进入了缓和期。
这种情况,华夏在中间只能保持独立,不能倒向美方,更不能像以前那样坚定地站在苏方。
而且这事处理不好,可能两边都要得罪,当然也有可能两边都放任华夏不管,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最好的局面,华夏可以在这个间隙里使劲发展国内。
这番话确实是一盆非常冰冷的水,冯向阳脸上激动的红潮渐渐退了下去,思考了一会,快速走到了书桌前奋笔疾书,不用问,也知道是在写报告。
这种情形赵繁见多了,他淡定起床去洗漱,准备今天的摆摊生涯,没想到从卫生间出来,冯向阳拉住了他。
“你觉得在两方大国博弈,我们怎么才能在中间取得你说的那种发展机会,别的不说,至少也争取到一些商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