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始，教工席上有了变化。乌姆里奇穿着粉色开襟毛衣坐在中间，智音想起一年级情人节时勒托说过要把她和洛哈特凑一对的事。</p>
“咳咳。”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了一秒——不是出于尊重，而是被这声动静吓了一跳。</p>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开始发表冗长的讲话。礼堂里几乎没人认真听讲，学生们各自忙着吃饭、聊天或整理仪容。</p>
“她头上有好多骚扰虻。”卢娜看向智音的项链，“你订婚了？”</p>
智音将挂坠塞回衣领，双头鹰徽章在布料下微微发烫。“暑假的事。”她压低声音，“波利阿科家坚持要按传统交换信物。”</p>
说完，智音回应道：“哦，对了。你的新项链也很漂亮。”</p>
“你说这个呀。”卢娜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黄油啤酒瓶塞项链，“防蝻钩的。”</p>
智音点点头，没再说话。</p>
乌姆里奇的课堂如预料般枯燥。四年级学生们机械地朗读着《魔法防御理论》，没人敢翻到被粘贴咒封住的第52页。</p>
几周后的走廊上，麦格教授与乌姆里奇的对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乌姆里奇试图站在更高一级台阶上来弥补身高差距，珍珠手链随着她夸张的手势哗啦作响。</p>
“质疑我的教学方式？”她尖声说，“这是在质疑魔法部的权威！”麦格教授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杖尖迸出几点火星。智音加快脚步离开现场，生怕引火烧身。</p>
1995年10月，第一节天文课后，智音收好黄铜望远镜，瞥见克莱尔从《天文学原理》底下抽出一本《北欧民间故事集》。</p>
“周四晚上七点，”克莱尔用羽毛笔杆敲了敲书脊，“地下教室B区。别带魔杖。”她的灰眼睛在烛光下显得很亮。</p>
地下教室B区的铜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智音翻开《北欧民间故事》第137页，陈旧的书页散发出淡淡的樟脑味。</p>
读到关键段落时，门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铜灯轻微晃动，书页上的影子跟着颤了颤。克莱尔猜测这可能是魁地奇选拔，把书翻到下一页——她们都没兴趣探究。</p>
智音收拾书本时，听见铜锁咔嗒一响。透过门缝，她看见费尔奇的油灯晃过走廊转角，灯光照见锁上缠着根褐发。克莱尔对此浑然不知。很快来到楼梯口，两人便相互道别。</p>
一日，下课铃刚响，金妮突然从走廊飞奔而过，长发在身后扬起一道红影。“出事了！”她的喊声引得几个学生探头张望。</p>
智音慢条斯理地收好羽毛笔，等走廊的人流稀疏了些，才朝门厅方向踱去。</p>
特里劳妮教授站在大门前，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亮片纱巾。她的行李箱倒在地上，里面的水晶球滚出来，在石板路上磕出一道裂痕。费尔奇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神情。</p>
“十六年……我在这里十六年了……”特里劳妮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头鹰，眼镜链缠在脖子上勒出红印。</p>
乌姆里奇晃着手中的羊皮纸，粉色开衫在暮色中泛着鲑鱼般的暗光。“事实上，”她甜腻的嗓音像融化的糖浆，“我可以这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