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航空管制，临时申请不到直飞罗瓦涅米的航线，落地赫尔辛基转机，又飞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落地的时间是在傍晚六点，乔樾睡了一觉，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天空呈一片幽蓝的绿，像冰封的湖面，神秘又冷冽，一抹微弱的绿悄然浮现，在云层的缝隙间游移不定。
随着光芒流动，从地平线的一端蜿蜒到另一端，浓时如翡翠，有时又淡如初春的柳芽，逐渐泛起紫红的涟漪，漂浮在空中。
隔着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看，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季节，几乎见不到阳光，是观赏极光的最佳时候，也很冷……”
乔樾转回头时，一条带着温度的围巾围到了她的脖子，被暖意席卷，心头的涟漪偷偷地一层层漾开。
这种情绪一时间很难压下去。
郭奕舟给她整理好一头乌黑的长发，最后薄唇在她眉心盖上一个温热的吻。
温柔至极的动作，乔樾有些无所适从地垂下了眼睛。
旋即又被他两指轻点起下巴。
被迫对视上，她有些慌忙地别开视线。
郭奕舟摇了摇她下巴，轻笑出声：“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
连一个暧昧对视都要躲闪。
好歹他近身照顾她好几个月了，居然还会不习惯他的存在。
其实他又不太能分得清她到底是害羞还是刻意在保持距离。
她在他们之间设置了一堵难以跨越的墙，总能让他的心时不时地揪着。
现在的乔樾没有以前那样非他不可了。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不是非他不可。
相识的时间已经占了他们人生的一半，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在心里的位置也会越来越重要。
以后有的是时间。
沉默的这一会，在乔樾看来，他眼里的笑意分明就是带着轻佻的态度，想方设法让她尴尬。
他笑她没出息，反正他随便动动手指都能让她失了方寸，他们复婚，那是迟早的事，甚至都不用付出什么。
越想越生气，她冷下了脸。
从座位起来的时候，郭奕舟牵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下了飞机，经过廊桥感受到外面的寒气，乔樾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但都不愿去靠近他。
郭奕舟松开她的手去搂过她的肩膀，“冷就贴紧我。”
“不用。”
乔樾快走两步，进了室内。
她生气得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在飞机上的时候好好的，郭奕舟听她说了以前的事情。
她控诉他大学的时候试图让她当坏女人——还没和别的女人分手就来勾引她。
她能做出带子上位的事，全拜他所赐。
郭奕舟都承认。
有一次，栗子跑到李暖面前唾骂乔樾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害得李暖遭到别人的唾骂也丢了工作。
乔樾赶过去，已是一片狼籍，去医院的时候，他出现了，走到乔樾身边，开了一个玩笑：“你努努力，我让你当我名正言顺的太太。”
乔樾当时咬着唇，像在思考，半晌才问出这么一句话：“要怎么努力？”
他顿了一下，依旧漫不经心，在她的注视下，薄唇掀动，不疾不徐地道：“我们要是有一个孩子呢？”
当时就这么一说，带着玩笑的态度，还有几分侥幸。
类似这样的话当然不止一次。
“……”
郭奕舟以为这些在飞机上说开了，他卑微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的关系至少会比之前变得要好。
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像一座冰川，难以融化。
上了车，抓着她的手不放，像一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他的手很烫，乔樾的心很烦恼，蹙起眉：“我不想努力了，你找其他人当你太太吧。”
“其他人？”郭奕舟眼波平和，“我们有两个孩子，让其他人当郭太太，你放心吗？”
乔樾对上他无波无澜的眸子，更加恼怒。
一双手臂搂过她的肩，稍一用力就被抱在了怀里，他下巴贴着她的额头：“昭昭的存在就注定了，郭太太只能是你。”
她眼睫颤了一下，郭奕舟又道：“我努力就好。”
乔樾沉了口气，眼尾的余光掠过窗外的一幕幕，决定不再想这些来给自己添堵。
她在他胸膛前，小小声地说：“今晚呢？”
因为她的一句话，气氛骤变。
“嗯？”郭奕舟垂眸看下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乔樾仰起头，冲他眨巴两下眼睛，“你不行了？”
毕竟昨晚来了几次，后半夜还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