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城门,被祝莞偶遇的那一刻起,巫族的眼线,怕是就没离开过咱们吧。
与其坐等他们布置好天罗地网,不如主动踏入那风暴中心。灯下黑,有时候反而是最亮堂的地方——也说不定呢。”
同样意有所指的,看着微微侧头的少愆。
显而易见的,此刻的清临渊,要更加的冷静,且能把控全局。
“所以,我才留了一手啊。阿姊那边,走的是汴河转泗水的路线。但凡祭祀,定是会用到祈雨石。
那么浊河(黄河)是否会涨水,我便拭目以待。当然,我就想亲眼看看,这些子虚乌有的现象,到底是不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
语气笃定且渐渐压低了声音的崔少愆,继续的接口道:
“泗水下游,连接微山,汇入淮泗,其水势涨落,与浊河息息相关。
我需要阿姊她,帮我确认一件事——黄河的水位,是否真的在悄然变化,且这变化……是否当真与祈雨石,或者与巫族这即将到来的大祭有关。
你说巧不巧,时间,恰巧就赶在了五日之后。”
“我不管这祭祀大典所图为甚,也不关心他们巫族内部的权柄更迭,我心中的执拗,怕是与你的……不遑多让。”
想着他们拥有着同样的目的。此刻清临渊的眼神当中,同样的癫狂。
“我倒是忘了。”
诧异的轻挑了下眉头。
忽然想到眼前之人,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后,崔少愆又一次的沉默了。
挑开车窗帘的一角。
午后的阳光,随着10月的来临,变得并没有那么刺眼了。
可偏偏——此刻的崔少愆,即便双眼蒙着覆带,也觉着那布条下的皮肤,有些过于的灼热了些。
“上次缠斗之地……若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一片地势奇特的丘陵,背靠蒙山余脉;
前临泗水支流,山坳深处常年云雾不散,的确是个布置祭坛的绝佳所在。”
“是嘛……还是先找家客栈落脚吧。看样子,接下来的几日,有咱们忙的了。
至于祝莞那个巫女,怕是正在族里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咱们呢。”
摸了摸腰间的长刀。清临渊的眼神,又一次的,变得深邃了起来。
“巴不得呢!!!”
‘若是她不带话,我才会担忧呢!’
默默的将心中的后半句话,给憋回到了腹中。
崔少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们所乘坐的马车,拐入到了一条——更为僻静的巷子里。
马车外,太阳默默地驾着车,并将其停在了一家——名叫“钟鼎鸣食”的客栈前。
而风暴将至的气息,已然在兖州城的上空——无~声~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