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嗓子说话的崔少愆,只希望此刻的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像个爷儿们一样豁达。
“之前,就从阿育王塔回来之后。我曾经……嫉妒过你们。
说老实话,我在心里不下100次的扪心自问过,为什么非得是我!可是现在,我还是要再问一下老天,为什么……非得,是我?!”
通红着眼眶转过了头。此刻的陆引,更加的不能释怀了。
“其实,我也想问一句——为什么……非得是我。
可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不论多么痛苦,只要睁开眼,就还得不断的折腾。
而长眠了的人,既然信守了他们的承诺,那么作为兄弟,便代替他们——好好的活吧。无论……多么的难。”
狠狠的拽紧了双拳。
将脊梁骨直直挺起来的崔少愆,固执的不肯再掉一滴眼泪。
“是啊!他们……都在底下看着呢。若是太小家子么了,免不了又要被弟兄们,放肆嘲笑一番了。”
狠狠的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干着一大片嘴皮的陆引,并肩而立的,站到了崔少愆的身旁。
“欲饮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干了它!”
将腰间的酒囊,给解了下来。
崔少愆示意着陆引陪一个后,仰头就一口闷的,将手中那未祭完的酒液,也给吞下了肚。
顺着下巴,淌下来的酒液,犹如两行清泪一般,顺着她的衣襟,直流到了心口处。并无声的——表明着她的勇么与决心。
而另一边。
同样仰头狂灌的陆引,眼泪混合着酒液的,刮过喉结,且无声的——亦流向了他的心口位置处。
借着阳光的照拂,两道已然被拉长了的背影,仿若生根一般的,扎根在了这片土地上。
信守着他们的承诺,也顶天立地的——支撑着他们各自的信念。
……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