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潮翻涌,一幕幕,一次次,撞击着有鱼摇摆不定的心。有鱼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魔力般的字词一个个蹦进耳朵,将有鱼最后一点理智击碎。
就在有鱼控制不住自己意识,起身走向戏台时,有人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肩伤强烈的疼痛将有鱼带回现实,有鱼猛然抬头,看到师父玄真站在面前。
“师……师父。”有鱼赶紧向玄真行礼,不敢抬头望玄真怒颜。
玄真没时间处理有鱼跟竹风私自在瓦舍看戏一事,箭步冲到戏台前,对戏台上疯疯癫癫的嫣然喊道:“嫣然,随为师回去。”
嫣然仍旧沉浸在戏里的悲欢离合中,对玄真置若罔闻,玄真见嫣然连他这个师父都不认,气得火冒三丈:“胡闹,不在神仙居好好修炼,竟在勾栏瓦舍学这种下九流的东西,丢人现眼!”
玄真手中拂尘一挥,瓦舍里的烛火都被术法扑灭,原本灯火辉煌的屋子突然暗了下来,笙箫静默,万籁俱寂。
戏停止,嫣然脱离戏的控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玄真抱住嫣然跳下戏台,一边对台下竹风喊道:“竹风,控制住瓦舍戏班子,不要让他们跑了。”
竹风领命,飞上戏台,一把揪住正在唱戏的花旦衣领,花旦吓得花容失色,好像冰凉的毒蛇爬上了后背,浑身战栗。
竹风以为台上是什么法力高强的妖孽,没想到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竹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拎着花旦飞下戏台。
竹风脚刚落地,头被什么东西砸中,脑袋嗡的一声,眼前有点恍恍惚惚,他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就他半身高的小男孩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
“放开我姐姐!”小男孩手里拿着个梨往竹风身上掷去。
“嘿,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惹大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竹风放下花旦,撸起袖子准备给小男孩点颜色瞧瞧。
有鱼看见,赶紧拦住冲动的竹风:“大师兄,师父在,你不要欺负小孩子。”
“有鱼,他无缘无故拿梨砸我,我在帮他父母教训他,你让开!”竹风对有鱼道。
“你欺负我姐姐,还有理了?流氓!强盗!”小男孩指着竹风破口大骂。
竹风这才反应过来,这小男孩是那花旦的弟弟,他是过来救他姐姐,他姐姐有妖术迷惑观众,那他必定也不简单,最好一并带回去审问。
竹风过去抓小男孩,小男孩一溜烟跑到花旦后面,花旦张开双手维护男孩。竹风嘴角浮出一丝邪笑,挥出拳头吓唬花旦与男孩。
突然有人突然扼住了他手腕,竹风定睛一看,是方才在戏台上唱戏的男子,正是勾引嫣然乱了心智的那个戏子。
竹风想那家伙来得正好,醋意大发的他抽出腰间的剑要跟那男子动手,有鱼跑到竹风面前拦住他:“大师兄,别闹了,他们几个都不是妖怪!”
“有鱼,你是不是也中了邪才偏袒他们?嫣然跟其他人都变成这样,这群人不是妖怪是什么?”竹风不信有鱼。
“我的眼睛不会骗我,妖怪不在瓦舍内。”有鱼肯定道。
玄真将昏迷的嫣然安置在一旁后,来到竹风跟有鱼旁边,与此同时,瓦舍老板跟戏班的其他人也都聚了过来。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瓦舍老板指着惹事的竹风道。
竹风想跟瓦舍老板动口,玄真拦住竹风,向瓦舍老板赔礼道:“在下愚徒多有冒犯,请见谅。”
“夕颜可是我瓦舍里的大红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赔不起。识相点,还不快滚!”瓦舍老板命人将神仙居的人赶出去。
玄真怕再惹是生非,就命竹风、有鱼带着嫣然回去。
回到客栈,玄真忙于照料嫣然,还没问竹风、有鱼话。
竹风料想他肯定逃不了一番骂,就想先溜之大吉:“师父,瓦舍老板太过分了,竟然对您出口不逊,我去瓦舍给您出口气。”
说完,竹风想溜走,把安稳玄真这个棘手的活交给有鱼。
“你给我站住!我还有话没问你。”玄真喊住竹风,让他走过来。
“师父,我给您倒杯茶,您这几天捉妖累了,先歇歇脚。”竹风又是端茶送水,又是给玄真揉腿捶背,跟玄真套近乎。
玄真看着竹风一副热情样,放下茶杯问竹风:“你完事了吗?”
“完事了,徒儿这就给您去出口恶气。”竹风握紧拳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