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玄夙一番搅合之后,拂瑶倒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这六千年来她一直心如止水,从未动过念,生过情,她也一直觉得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明白情为何物。上次和魇月在河边放花灯之时,他曾问过她有没有试过有一日极想把一件东西握在手中,她当时没有回答他,脑海中却分明有一张清冷出尘的容颜一闪而逝,只是那时她不曾深想下去,而如今,却由不得她再逃避了……
拂瑶本就不是扭捏之人,一旦想明白的事便不会畏畏缩缩,只是……师父也喜欢她吗?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师父对她虽极好,但极有可能仅是把她当做徒弟而已,从未想过儿女私情……于是,她刚刚转好的心绪又徒然急转直下,不由有些怅然地想,看来情之一字,果然棘手。
要说适才真应该好好请教下玄夙,不过……那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以他完全异于常人的理解力,明明是件其为黯淡之事,听在他耳中都会变得异常喜庆了……
拂瑶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一个渺无人烟的角落里了。
这里是何处?拂瑶蹙着眉环顾了一下四周,仅能看到面前有一簇巨大的珊瑚石,旁边只得一些小碎石和藻类,与宫殿别处比,这里算是贫瘠了许多。
拂瑶刚想顺着来时的路离开,珊瑚石里面忽然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侧耳贴在珊瑚石上,细细一听,竟是阎妖罗阎和堕仙之主!
这石头里怎么会有他们的声音?拂瑶敛下心神,仔细听着。
“你……你居然对我用阴招?”这个是阎妖罗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还夹杂些许急促的咳嗽声。
光从咳嗽声判断,都知道伤得很重。拂瑶微微蹙眉,莫非两人起内讧了?心下一思量,继续听下去。
“呵呵,我想怎么样,不是很明白了吗?要是你早日交出聚魂珠,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唉……要说这三颗聚魂珠还真是费了我不少心思呢,现在你就算死也瞑目了吧?”重倾的声音透着些许得意。
阎妖罗阎又咳了好半晌,怨毒的声音缓缓传来:“哼,没想到我阎妖罗阎千算万算,居然会有这么一日,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不过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明明是同盟,要是继续联合下去,要夺得狱界之钥和聚魂珠亦不是没有可能之事?你为何要……”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莫非你是魔帝紫魄的人?你果真是他的走狗?”
那边嗤笑了一声,“还不算太笨,不过嘛……走狗这个词我可不太喜欢听,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也说了,我们联手不过仅是有希望夺得狱界之钥和聚魂珠,可是我若和他联手,那机会岂不是更大些?毕竟……他曾经开启过狱界封印!”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你们早就联成一气了?”
他大方承认道:“是,我一早就已经和魔帝紫魄达成协定。和你假意联手,目的只是为了从你身上取得那三颗聚魂珠,不过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此信任我,再加上魔帝紫魄亲手配置的伏魔散,你怎么可能察觉得出来有什么异样?要知道此药无色无味,服食的时日越长,对元神的损伤就越大,而服食者本人却浑然不知,可是等到毒发之时,便是你的三魂七魄快要散尽之时,哈哈哈哈……”
“你……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多少么你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孽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重倾的声音瞬间阴冷。
“哈哈哈哈……踩到你的死穴了吧?六界众所周知的事,你当真天真地以为只要你不说,就可以抹杀掉吗?重倾,这个恐怕是你最不愿意承认的名字吧?谁不知道你这个孽障不过是个连天帝都不承认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怎么样?眼睁睁地看着夜渊被众星拱月着活着,而你却永远都只能生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这滋味很不好受吧?”
重倾阴冷一笑,“是又怎么样?否则我这么急于拿到聚魂珠和狱界之钥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里面的力量么他们欠我的,我要他们一一还回来!”
“还回来?你到底是想他们还回来,还是想得到他的注意,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住嘴!你给我住嘴!”重倾一声暴喝。
“怎么,恼羞成怒了么?哈哈哈哈……怕别人知道其实你喜欢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么?”
“看来你真该魂飞魄散了!”声音中已露杀机。
“你见不得人的丑事我懒得说,不过,总有一日你会后悔和紫魄联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过嘛,你们两个倒确实有共同之处,届时你一定会比我死得更惨……哈哈哈哈……”